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厦门支援湖北医疗队二队全体队员,任务是为患者和医护人员提供心理疏导。
陪伴患者走过“悲伤之旅”
她发现,在当地患者中,由疫情引发的心理问题有很多种类型,其中最主要的是极度焦虑。
丁立军记得有个男病人,特别担心他的病。医院检查报告显示,患者肺部情况并不严重,但一直感觉睾丸疼痛,经常感觉“快死了”。一天晚上,他想拿一把剪刀结束自己的生命。
“那天晚上我们都很害怕,最后我们给他做了很多心理干预,也给他吃了镇静剂,第二天他就好多了。”丁立军说。
如何帮助患者走出失去亲人的阴影,也是心理诊疗中最迫切的工作。
丁立军对一位70岁的老人印象深刻。他家有10口人,其中8人感染了新冠肺炎病毒。最让他痛苦的是,妻子因病毒感染去世,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。他也是一个思想非常传统的人,总是提醒自己要坚强,处处为他人着想。
"他只是抑制自己的悲伤。"丁丽君说,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,长期的情绪压抑对身体和心理都有很大的影响。
“悲伤是正常的。他非常爱他的妻子。通常悲伤被称为正常的悲伤,但有些人的悲伤中夹杂着强烈的负罪感。过度内疚可能是复杂悲伤的危险因素,可能需要更多的心理干预和治疗。”丁丽君说,她和同事决定给他做悲伤辅导。所谓悲伤辅导,就是陪伴患者走过一段“悲伤之旅”。
这是一种临床心理疗法。著名精神病学家和悲伤专家伊丽莎白库伯勒(Elizabeth Kubler)将悲伤分为五个阶段:3360否认、愤怒、讨价还价、抑郁和接受。
“他愿意说,我们就静静地听,但他不愿意说出来。说出来更难受更难受,我们尊重。”丁立军说,在聊天的过程中,老人回顾了自己和老伴走过的人生历程。他总是照顾她。结婚后,他们让她做家务,更不用说任何劳动了。后来妻子经历了两次大手术,他一直守在床边照顾她。总的来说,他觉得配得上妻子,没有负罪感。
不幸的是,几年前,我妻子得了重病,主治医生说她的生命不会太长了。所以,老人是有心理准备的。他没有想到,当它在新冠肺炎传播时,他的妻子不幸被感染了。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,她还没来得及和妻子道别就离开了。
在讲述的过程中,丁立军陪着老人追忆往事。说着说着,他开始痛哭流涕,痛哭流涕。这次聊天也是他压抑已久的情绪的一次释放。那次聊天之后,他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。
"他的悲伤依然存在,但他正在学习接受它。"丁立军说,面对如此巨大的病毒,无数家庭不得不面对阴阳两隔的悲剧,也有患者已经康复出院。他们原本兴高采烈,却发现亲人已经去世,那种强烈的负罪感需要一辈子去消化。
“通常,当亲人意外去世时,我们会尽力做一个完美的家庭。我们总觉得他们做的很好,错的都是我们自己。这是许多人的可悲症状。”丁丽君说,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,她并不建议亲人去世时,家属以任何理由向患者隐瞒,这样会错过悼念,形成延迟的悲痛,留下永久的“伤口”。
在这次心理干预的对象中,战斗在抗疫一线的医护人员也是重点。他们在极端压力下也会表现出症状。
“最明显的就是睡眠不足。”陈颖说,长期无法正常休息和轮班,让医护人员饱受失眠和抑郁的困扰。每当他们下班回到酒店,只能一个人被隔离在房间里,情绪没有出口。
“我们通常会使用情感支持疗法,更多的陪伴和倾听。”丁立军说,在抗疫过程中,医务人员只能进,不能退,整个社会也给予很高的期望,这意味着他们的压力很大。最大的问题是,在这样的环境下,一些医务人员不愿意表现出他们的焦虑、担心和恐惧。
“我们提倡每个人都要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,他们会发现自己并不孤单。”丁丽君说,她创建了许多开放的小组,医务人员可以在其中分享他们的脆弱、悲伤和焦虑。通常群的范围不大,人数在20人左右。为了保护隐私,不要求实名,网名举报也可以。
“如果没有人敞开心扉,我就先说说我来武汉的焦虑,最后让大家自由分享。通常大部分人想说话,根本不需要我的引导。”丁丽君说,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医务工作者,她见证了一个病人的死亡。特殊时期,没有家人陪伴,没有告别仪式。这一次,深深地刺激了他,突然觉得人生无常,无力。在和小组分享的时候,他哭了,前来参加的医务工作者也流下了眼泪。每个人都有同感。
前几天武汉气温转暖,医护人员穿着防护服感到极度不适。他用引导想象的方法,在防护服上写下了闽南美味小吃3354“四果汤”,一种混合水果制成的冰镇小吃,达到了“望梅止渴”的效果。这也引起了患者的好奇,询问“四果汤”是什么。经过他富有想象力的描述,病房里仿佛弥漫着清凉甘甜的味道,引得无数患者说疫情过后要去福建旅游,吃一碗“四果汤”。
“在这个过程中,他与患者建立了良好的关系,实现了自愈。”丁立军说。
在诊疗过程中,部分患者将自己设定为“受害者”,持有强烈的负面情绪,经常对医护人员不友好,这也引起了部分医护人员的反感和不满。
“面对突如其来的病毒,很难有人冷静,肯定会生气。我将把医务人员放在另一个位置上。对于患者,我们建立的底线是不得有任何攻击性行为。”丁丽
君说,在心理学世界里,所有情绪都是客观存在,没有“好”和“坏”。庆幸的是,她所在病区迄今尚未暴力行为,最恶劣的是有位病人跑到护士站前面,朝里面吐口水。
“他或许觉得被传染了不甘心,所以传染给别人。”丁丽君说。
如何安抚病人心态,不只是前方心理医生的诊疗,还要有后方给予的配合。
疫情发生后,厦门市仙岳医院成立专门的疫情应对小组,通过开通心理援助热线,并在微信公众号和媒体上发表相关文章予以宣教。
2月26日,陈瑛瑛在病房和患者沟通后意识到让患者看文字难度很大,她向医院提议建立微信公众号——“沙茶面与热干面”,这也是网友沟通渠道平台,患者可通过后台留言表达任何忧虑,医生定会及时回应和干预。另外,他们还建立专门针对患者网络电台——“仙岳之声”,未成想电台开通后,有患者每天通过收听节目。
做电台的初衷是因为想用公众更乐于接受的形式,利用声音和音乐结合的形式,把专业特长结合其中,让患者在病房有限空间内多一种生活选择。结果显示,网络电台形式更易于被接受,相较于其他形式的推文,它的浏览量明显较高。
“我通过后台能看到很多湖北听众。”厦门市仙岳医院心理治疗师蔡振宇对澎湃新闻称,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,有位用户每天只听同样一个内容,这也引起了他的好奇。
“即使只能帮到一个人,我们的努力也值了。”蔡振宇说,现在公众号浏览量并不大,但收听和阅读群体却是不断成长。
“病毒终将被消灭,然而其带来的部分伤害也无法再挽回,确诊死亡的3000多例患者并不是一个冰冷的数字,而是曾经都鲜活存在过的生命,疫情改变了许多人和家庭的生活轨迹,通过心理的支持去提高受影响人群的心理承受能力,通过宣教去改善他们生活的支持环境,包括让大家学会在心理上把病毒和特定的人群加以区分,这些都是有效帮助且必要的途径。”蔡振宇说。
现在伴随病人的出院,曾经低迷的医院气氛也有所改变,人们正在想方设法让生活回到正常。
“他跟我说,医生你现在不用这么担心我了,我的担心和焦虑已经好些了,人生不就是一个过程吗?总会一步一步变好,刚开始得病时,没有床位,住不进医院,后来有了床位,我住进医院,现在我的症状也好转了。今天,我核酸都转阴了,接下来我可以出院了,出院我可能还要隔离14天,隔离完就可以回家了,也可以看到我的女儿了。”丁丽君说,这让她看到患者的生命成长,犹如荒芜的沙漠开出一朵漂亮的玫瑰,令人欣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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